燕子一听先惊愕，后气愤，不管不顾地拉起庆知进房关上，剩着云妮和王老师略略尴尬地站着。
燕子发着火，“你为什么要把这个事情说出去，我不是让你先别说嘛。”
她咬着嘴唇嗫嚅着，“我就是想能多有个人出主意，没……没想到王老师硬要我一起回来问你。”
“你看嘛，没有出到主意，反而更有麻烦。”
“我……我也不想的，但王老师非要来。”
燕子越来越气，“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啊，给说出去啊。”
“我……我就是今天去的时候……”
她说起了在学堂里的事。
她今天去了学堂，看见一切都是那么平常，树好好长着，教室桌凳好好地没有动，课本还是那么旧，老师上课，同学听讲，下课后就在那院里玩，她油然升起了一种感伤和恐慌，若是真像四娘说的日本人打进来，见一个杀一个，那自己和娘亲四娘会死，老师会死，这些在跳在笑在说话的同学都会死，现在所看见的一切都会死。
她不想死，也不想别人死，可她不知道怎么办，那些日本人又不会听她的话不杀人。
她上课上的恍惚失神，连张老师叫她读课文她都没听到，是旁边的同学戳着她后背她才反应过来，“啊？要什么？”
张老师拿着课本站在她面前，严厉地，“庆知，要好好听课，不要分神，念一段这一页上面的诗。”
“哦，好。”
她看着课本朗声念着，“春天的脚步悄悄，悄悄地，她笑着走来–溪水唱起了歌儿–叮冬，叮冬，绿草和鲜花……”
她念着念着鼻子发了酸哽了声念不下去了，日本人会摧毁绿草鲜花，会摧毁春天。
张老师又疑又关心地弯腰摸下她脸，“庆知你怎么了？怎么念地好好的要哭起来了？”
她使命摇着头，“我没事我没事。”
张老师更觉奇怪了，说道，“等下下课，来办公室找我。”
说完张老师继续上着课，换了一个学生来念。
她听着别的同学念也控制不住要哭出来，张老师见着只好让她先出去教室外面站着，不要影响了上课。
等下课铃声一响起，张老师就拉着她手进了办公室，在唯一的一张办公桌下坐着，温柔地，“庆知，能跟告诉老师你这是怎么了吗？平常上课是很积极的啊。”
她想着四娘不让她说，就缄口莫言。
张老师再说道，“如果你是有什么困难，或者有什么难受的事情，都可以跟老师说的啊，老师会尽力帮助你的，要是你憋在心里，就没人能帮你。”
她张了口，“老师你能帮我吗？”
“你说啊，老师能帮你的肯定会帮你。”
她犹豫着。
张老师越看就越觉得她是真有事，“跟老师说说吧。”
她说道，“你能让人不杀人吗？”
“嗯？”
张老师瞠着目，“你这说的是什么？”
“就是日本人要打进城里来了，他们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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