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珠替他解开那夸张的包扎,露出洁白细瘦的小腿,眼神微暗。
秦珰见她蹲在自己床边,嬉笑着拿另一只脚丫子踹她的肩膀:“你可别给我弄疼了啊?”
她动作熟练地撕下了多余的白布,轻巧地在脚踝上方打了个小小的结,“疼?”
“不疼。”
秦珰抿唇,心里突然又有点不是滋味了。
得是受了多少回伤,才能这么熟练。
也不敢问她受过怎样的伤,秦珰垂下了眼帘。
“不疼,那是怎么了?”
她蹲着,能看见他所有表情。
秦珰只是抬了抬眼皮,就能对她对上视线。
沉默了一会儿,秦珰问她:“萧明珠,在北境过得难吗?”
“不难。”
也对,她娘就是镇北大将军。
只是……“受过伤吗?”
萧明珠点头:“受过。”
她一顿又说:“战场不是一对一的切磋,即便武艺卓绝,也有一拳难敌四手的时候。”
“那时疼吗?”
萧明珠僵住,突然有些不敢看他,只说:“忘了。”
疼吗?其实好像也不是很疼。
刀剑划在身上,至多留一个血口。
远不如那时从军一个月,收到那封墨迹模糊的信时来得疼。
“疼的吧。”
秦珰叹气,“你听我的有什么不好,当年你就是不听我的。
觉得我年纪小,说什么都不对。
固执又讨厌。
我都怕什么时候收不到信了。”
三个月一封的来信,字不多,却是一份安心。
三年来,几乎没断过。
“怕什么?”
萧明珠终于抬起头来,“没了我,还有你姐姐,你娘爹。
疼你的人只是少了一个而已。”
秦珰顿时绷起脸:“不行,疼我的一个也不能少!”
“……”
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说‘你是不一样的’吗?萧明珠陷入疑惑。
见她发呆,秦珰就拿脚轻轻踹她:“起来啊,还蹲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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