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转身开跑的刹那,头顶的天空突然更加暗沉!
“夜吹!
快跑呀!
夜吹!
抬头!
抬头!”
苏瞳惊恐地尖叫,因为她看到了一头头上有角,像虎又像豹的巨大妖兽,正迈着无声的步伐,向夜吹缓缓走去。
但苏瞳的声音,此刻是传不到夜吹耳内的!
发生了什么?一直站在紫阳灵泉上的君琰,感觉到了泉内传来的巨大恐慌!
此刻苏瞳似在梳理自己的筑基意境,这个过程应该是缓慢而平稳的,那她的慌张由何而来,她的恐惧从何而出?君琰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其实凝台的过程也是有风险的,若在凝台时分神,或者修行者选择的凝台意境本身就有问题,那么极有可能凝台失败,修为倒退,甚至重伤经脉,永难复原。
只有三座同样完整坚实的基台,才能撑起后期结丹所需的力量。
这次苏瞳刚吸收完海量灵力便着手破阶,是不是有些太急?君琰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这种事情是外人插不了手的,若强行干预,只怕苏瞳会伤得更重!
君琰看不到,那滴溶化的冰仙血,在此刻似乎缓缓融入了苏瞳的肌骨,改造了她身体内的某些东西,令她拥有了与冰雪原住民类似的血脉!
“夜吹!”
苏瞳奋力尖叫,似乎已经遗忘自己只是窥视冰仙血的一个旁人,在这个刹那,她就是夜吹,夜吹也是她……轰!
巨爪扬起又落下,夜吹瘦小的身子连同地上的一片雪皮被整儿个掀飞,谁能想到远离大队的地方,还有这么一头落了单的狰!
被埋入雪中,浑身像是散了架般的疼痛,夜吹满口鲜血,好不容易张开眼,却看到那长相狰狞的庞然巨物猛地跳起,下一秒便跃到自己面前,从口里喷出的腥气直接涌上他的鼻腔。
那凶残的兽眸,那斑斓的毛皮……遮盖了头顶天空,一点点向他重压而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做错过什么?我爹做错过什么?”
夜吹绝望地仰天大吼,吼出的是与苏瞳一样的心声。
“为何不给我们留一条活路?我娘死于疾病,我爹死于陨冰重伤,我现在要葬生兽口,难道我们被生出来,就是等死的吗?为什么没有人可怜我们,为什么没有人同情我们,为什么没有人帮助我们?”
“我不甘心啊!”
狰完全听不懂夜吹的血泪控诉,它只想张大嘴将这个聒噪的食物立即吞入腹中,讨厌的声音,也便消失了!
没有人回应夜吹的质问,苍天无情,大道无情,人之渺小,如从天空落下的雪花,从云里来,入地即化,便是一生,美丽并脆弱着。
此刻夜吹脑海里回响着的,是父亲的歌声和最后的叮嘱。
“不要问冰皇在何方,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流着冰皇的血,我们每个人都传承着冰皇的意志与坚强。”
“儿子,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不要抱怨为何老天没有开眼,靠自己,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
在心完全绝望的前一秒,夜吹突然静了下来。
他听到自己四肢内鲜血流动的声音,感觉到了细雪落在自己指尖缓缓溶化的悸动。
他的眼底升起道道冰鳞雪甲,而后仿佛真的走入父亲歌声中的那种意境。
呼吸与天地同调,身影与自然融合……在这个瞬间,夜吹急促的呼吸声停止了,仿佛他的血流,他的心跳,他的意识都通通被定格在这个刹那,整个人失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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