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沿着城堞步步后退,眼中尽是厌恶。
过了三个月正常人的生活,不像从前那么能忍、能掩藏情绪了。
梁潇的脸色霎时冰冷。
他轻启薄唇,甚至唇边还有未消散尽的笑意残影:“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姮抬眸看他,眼神空洞漠然。
梁潇身披绫黄里紫貂金裘,油光水滑的皮毛下露出一双鹿茸靴,他本就是偏清冷的长相,裹在这样雍容华贵的装束中,竟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俊秀。
这个人,倒是生了一副绝秀如仙的好皮囊。
相比之下,此时的姜姮就显得朴素多了。
她穿了一身没有刺绣的斜襟布裙,发髻上点缀着几朵绢花,没有钗饰,没有脂粉黛末勾画。
怎么看,两人也不像是一路人,怎么竟像是被死命拴在了一块,怎么也挣脱不开。
姜姮觉得困惑,认真仰头凝望他,问:“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梁潇冰凉的瞳眸如覆霜雪,紧紧盯着她。
姜姮的语调轻飘在狂肆寒风中:“辰景,我在来的路上一直都在想,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我害过你吗?我骗过你吗?都没有。
我把我所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我就算换不来一点点善待,我能不能求一个放过?”
她一边说一边后退,抵到城台,退无可退,手紧抓住城堞,因为绷得太紧,指骨凸起,隐隐泛起森白。
梁潇瞧着她,嘴角牵出一点笑意,明明极轻薄,却像用足了力气,到扭曲骇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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