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姮忙要说不是,可梁潇没给她这个机会,撂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
自那日起,靖穆王府便被兵马司重重看管起来,府中人都再出不去。
失去自由固然煎熬,但最可怕的是就此与世隔绝,再也没有关于辰羡和父兄的消息传进来。
姑姑终日颠三倒四,疯疯癫癫,靖穆王病重,府中根本没有可主事的,一切都等着姜姮拿主意。
她才十六岁,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只得强撑着精神不让自己倒下。
姑姑病得越来越重,她还得买通护卫帮着寻医问药。
白天太过招眼,只能晚上谋事。
可有一夜,那个帮着她请郎中的守卫喝醉了,颠三倒四地将银子揣入袖中后,竟来拉扯姜姮,色眯眯地说:“反正你迟早要进教坊的,不如先让我尝尝……”
府中年迈的老管家拼着一条命才帮她把人赶走。
那夜,姜姮彻夜未眠。
她害怕了,真正地开始害怕,府中壮丁早已被锁拿下狱,只剩下老弱妇孺,这一回她侥幸逃脱,下一回呢?
整个王府皆是戴罪之人,如俎上鱼肉,就算进来一个守卫,夺走她的清白,也不会有地说理。
她靠在院中的榕树下,冥思一夜,清晨微光落下时,有人轻拍她的肩。
她像是受惊的雀儿,浑身瑟缩,慌忙爬到树后抱紧自己的身体探头看去。
梁潇站在朝霞烂漫里,华美的鲛绡纱袍随晨风微微后曳,整个人从容清贵,同府中各个如丧考妣般的颓丧全然不同。
他唇角噙着虚伪的笑,问:“姮姮,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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