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祁太安的脸色太过于难看,阿沅主动问:“陛下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请太医来吗?”
祁太安看向阿沅,是个面生的小丫头,这长乐宫的人数不胜数,她自然是记不住,她摆了摆手,她这病,太医治不了。
恰好窗户外一道闪电滑过,隐隐照进窗内,阿沅被吓了一跳,才明白过来这可是御前,她耸动肩膀,觉得大限将至,但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祁太安怪罪下来。
她悄悄抬起头去看,发现新帝只一味望着窗外,窗子关着,新帝应该是什么也看不见,但阿沅一阵恍惚,她竟然看见新帝的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落。
还能是什么东西,阿鸢低下头,新帝哭了,在普通的一个雷雨天里。
祁太安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瓢泼大雨,倾倒在这宫墙之内,混沌的记忆里也有这么一场雨,下在蜀王府里。
祁太安终于清醒过来,她的声音紧的可怕:“召皇叔入宫。”
深夜里,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宫门口,清晓早已撑着伞等着了。
祁晏看是清晓亲自来迎他,一愣,很快与清晓并肩往长乐宫走去。
“陛下怎么了?”
祁晏开口问身侧的清晓,皇帝大发脾气要他进宫,祁晏不知其中缘由,不过又是发脾气又是深夜,现下更是派了清晓出来,祁晏隐隐有些担心。
“属下也不知情。”
她到殿里的时候,就看见祁太安一身里衣站在窗前,任凭清晓怎么劝说,她都不肯关窗子,也不肯披上披风,只是一味地要祁晏进宫,隐隐有大发雷霆之势。
清晓一直跟在祁太安身边,知道她是个什么脾气秉性,只好命内侍去请蜀王进宫,而她担心祁太安病倒,更是亲自到了宫门口来迎。
“这不是胡闹吗?”
祁晏心急如焚,匆匆穿过一道又一道门。
祁太安是一下子就到了高位的,虽说在此之前她已经亲政,但终究跟坐上那个位子不一样,祁晏本就担心祁太安在这人仰马翻的宫里,会出什么事。
毕竟不是没有人暗中盯着她,现下想来,倒是来的晚了点。
总算是到了长乐宫,清晓伸手接过祁晏已经有些湿了的披风,轻声道:“还望蜀王多多劝慰陛下。”
祁晏点点头,推开门进去,殿内烧着炉子,初春的天依旧寒冷,只是祁晏很快便觉这屋子里被凉风灌透,毫无暖意。
祁太安依旧一身里衣站在窗前,眉间不知道是不是被这风吹的,上面好像凝了一层又一层的霜雪,祁太安整个人冷得可怕,就连祁晏都很少见到祁太安的这个样子,莫提长乐宫的那些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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