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李息摇头,“我说的,是拿下韩、柳二城。”
“什么?!”
非但石肃,连严阙也惊了一惊,这两年来,李息一直致力于与周围城池搞好关系,方才的话,好像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李息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眸光转动,是难得的冷静,他道:“你最知道的,我们没得选。”
严阙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同样的场景,她经历了三次。
虽然两次都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她太清楚,与死的距离有多近,并且她从中失去了什么。
头一次,让赵克用摸清了华京的底。
晋州应有尽有,唯却时间。
李息的计划很简单,就是他与石肃兵分两路,包抄三城。
经过不久前的事情,三城实已没有可战的元气了,是以,他们不过是在与陇西军赌时间。
先到者,先得。
李息与严阙一道,行了近三个时辰,翻过眼前的山崖,便是余城。
李息停了下来,在一片空地上升起篝火,打开事先准备好的干粮,二人以沙地为舆图,交流时局。
几百号亲随将士则在山脚,各自扎寨。
李息将干粮尽数分到严阙手中,温和道:“吃完饭休息一会,晚些还要赶路,到余城有得周旋。”
严阙点头说好,但是只吃了极少的一点,李息看出她没有胃口,起身走到马儿身旁,很快回来,手中多了一袋水囊。
他把水囊放在严阙面前,抬眉示意,而后又走远了,这次没有回来,单身一个背影,扫了扫凌乱的野草,默默在崖边坐下。
严阙这才明白他的用意,这水,是给她梳洗用的。
荒郊野外,自然没这条件,但李息一直记得,她是公主,是金枝玉叶,是以条件再差,能满足的,也会尽量满足。
严阙心中不免一热,开始用帕子认真擦拭双颊,脖颈,以及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肤。
未几,她信步向李息走去,挨着他身旁的位置落座。
远方层峦,在山雾中只剩下模模糊糊的轮廓。
李息闻声,没有转头,只是垂下眼帘,在这一刻所有锋芒都没有了,是难能一见的安宁。
在别人眼中,他是先生,是军师,是掌握晋州生杀予夺的人,然而只有当与严阙独处时,他才是他,是李息。
“有没有后悔,”
严阙忽然认真地说,“没有陪我来晋州,凭你的智谋,可以轻而易举被任何藩王奉为座上宾。”
从寒门培养出一个人才,个中艰辛,往往是达官贵人无法想象的,而李息甘愿放弃群雄逐鹿的中原,默默无闻在此地耗尽一个男人最珍贵的许多年,于仕途而言,他是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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