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吩咐厨房晚上蒸一条鲜鲈。
“把这个也蒸了。”
娘说,“我就想这口。”
爹是家里的掌钥人,娘说话,大家都得听。
我和娘一样,青瑶刚来就为她撑腰,玩躲迷藏的时候让耀祥当瞎子:“凭什么我当瞎子?明明是她猜拳输了!”
他不乐意,我仗着是他哥,“你玩不玩?不玩滚蛋!”
其实也不真想玩,青瑶走道儿我就发现,她的左脚有一点跛,耀祥肯定也看出来了,合着几个弟妹排挤她,我偏不叫他们如愿,撩衫子蹲下拍腿:“上来!”
丫头不敢:“耀霖哥……”
我唬她:“你想被他们捉住?”
她不愿意,搭着我的肩,慢慢趴上来。
她真是瘦,七岁的人,还没有我六岁的雁儿妹妹重,我背着她像风筝遇上风,在小花园里奔跑:“耀霖哥,慢点……”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青瑶,想不想赢?”
她不说,我就颠她,故意带她往柳树下穿,柳条拂过她的头发,她咯咯地笑了,说,想。
我背着她钻拱门,躲进渠家南院,柱上左右一对楹联:宗功丕著钟麟趾,祖泽长绵起凤毛。
耀祥他们绝想不到,我会带着青瑶来祠堂。
桌上供着一块块牌位,青瑶高高望上去:“耀霖哥……”
她怕,我告诉她不用怕,这些都是渠家的列祖列宗,“这是我爷,这是我奶奶,我娘脖子上戴的佛珠就是她给的……”
当年我爹执意要娶我娘过门,是我奶说服的族里人,家里她最喜欢的孩子就是我,总喜欢抱我在膝上嗫嚅,像,真像……青瑶顺我的手指认牌子上的字:“你识字?”
她像不高兴了,撅嘴巴,下巴埋到辫子里:“小叔教过我……”
为了证明她读过书,指着牌位上的字,稚气地一字一字:“祖德芳流,渠氏子孙……渠……锦……堂之灵位……”
我以为她念错了,忙去看,真是我大伯的名字!
青瑶盯着那名字看了好一会儿,眨巴眼问我:“耀霖哥,我阿大的名字怎么在上面?”
她好像有点懂了,哇的一声哭起来,“我阿大没死!
没死!”
她阿大就是我大伯,带我上山逮过蝈蝈,把我扛肩上放的风筝,她哭得我心烦,抓起那块灵牌:“让你咒我大伯!
我砸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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