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就冲这练法,这人这辈子也别想在幻术上有什么成就,混到死也就是个打杂的料。”
我和她趴在一起,瞅着船尾那点儿亮光:“有句话怎么说的?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有的人就是缺个进门的机遇,没人教,没人领,不知道最基本得窍要,那努力一辈子,也就是在幻术的门外打转哪。
我倒看着这个人说不定天资尚可,要是没一点儿悟性的,连这点儿火花也折腾不出来。”
巫真抿嘴笑:“哎,我们上去瞧瞧。”
我一把没拉住,巫真已经矮身从舷窗里蹿了出去,脚在船帮上一点,人轻飘飘地攀上了大船的船尾。
我又不能大声喝阻她,又怕她闯祸,跟着追了上去。
巫真站在船尾,微微低头:“就是你在练习火树银花吗?”
我翻身上了船,站在巫真身侧。
那是个小姑娘,看来不是十岁年纪,生得既瘦且黑,就着一点灯亮,我觉得她的脸似乎有些奇怪。
等她退了两步出声的时候,人有一半在光亮里,巫真“咦”
了一声。
这孩子的鼻子……是塌的。
准确的说,是凹进去的,好似谁一拳重重地砸在头上,将她的脸整个砸得变了形儿,嘴唇合不拢,牙齿齜了出来,看起来说不出的别扭和怪异。
她瞅着我们,没说话。
巫真又问了一次:“是你在习练火树银花吗?”
我本以为这孩子是吓坏了,没想到她并没惊叫,也没逃走,反而重重点下头,说话有些漏气含糊:“是。”
巫真摇了摇头:“你这练法不对。”
我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硫磺硝石气,杂耍班子的人常用这些,以求让变出来的火景更美更盛。
那孩子慢慢朝我们迈出一步:“那你说,怎样才对?”
巫真精神抖擞,笑着说:“你瞧好了。”
她快速念出一句短短的口诀,手指捏起如兰花状,如风摆花叶般轻轻一抖,一蓬绚丽至极的火花腾空而起,金的灿,银的亮,在半空绽了开来,色彩变幻越来越浓,从银色变成浅蓝又变成深紫,星屑乱飘,纷纷坠向河面。
幻术一门传承不易,修炼之人能找着一个合适的弟子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父亲虽然有我继成衣钵,可是当初发现巫真资质上佳,一样将她收留下来悉心教导。
我轻弹了下手指,一点银星飞升,发出脆裂的响声,银星在船尾处爆开,一蓬细细的银芒笼罩了整个河面,仿佛下了一场流星雨。
那个孩子看得目不转睛,眼睛瞪得老大。
巫真瞅我一眼:“你就会抢我风头。”
同样是一招火树银花,可巫真施出来的比我的就要逊一筹了。
我笑笑:“就兴你好为人师啊?”
不远的暗处忽然传来击掌声,有人赞了一句:“好!”
巫真和我吃了一惊,朝来声处看,也是一条船,有两个人站在船头。
“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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