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苾连饮三大口烈酒,精神也为之一振,他翻身上马,那个随从若不住喊道:“特勤,就让属下……”
咄苾手一扬,乌黑的鞭鞘在空中炸响,骏马飞驰而去。
夕阳已没,只天边依稀浮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红。
当太阳又一次升起,马车已奔驰在一望无垠的千里沃野上,北首山脉连绵,阴山已在望。
咄苾摇了摇皮囊,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咄苾云游中原,结识李靖,对他经世济国的才略极是佩服,二人一路惺惺相惜,直到进了洛阳这才分手。
河洛银庄里李靖遭伏,咄苾毫不犹豫地出手,只是没想到太平道众刚刚退走,李靖便忽然倒下,似乎是中了剧毒——咄苾左思右想,也不知李靖何时遭了暗算,人命关天,他也只有携他出塞,只希望她……可以救他的性命。
绵延的绿色卷向天边,这里已是草原,久违的亲切感令咄苾神情为之一振。
咄苾放眼遥望天边,撮唇,发出了一声尖利的长啸。
“走——”
他大喝一声,扬鞭打下,这个年轻的男人血液中到底流淌着多少生命,多少酒和火?第五个日落的时候,咄苾终于赶到了阴山脚下。
阴山,恶阳岭。
千里一片青青。
咄苾把不省人事的李靖放在马上,一刀砍断了车辕,纵马上山。
怀里的李靖黑气已经蔓延到额头,咄苾不禁大为着急,黑气若是过顶,只怕大罗金仙亦难施救。
胯下的骏马虽然神俊,但此刻已是疲态尽显。
忽地一跌,将李靖和咄苾重重摔了出去。
以咄苾的身手本可跃开,但他的体力实在已到了极限,只来得及将李靖往外一托,下身已被马牢牢压住。
他试着抽了抽腿,但双腿一阵刺骨的疼痛,竟是断了。
“朵尔丹娜——”
他长吼。
群山跟着响应:“朵尔丹娜——”
“朵尔丹娜——”
“朵尔丹娜——”
咄苾的目光在崇山峻岭间搜寻,只见一袭白衣在锋巅上飘扬!
咄苾扭头道:“李靖!
李靖!
我们总算……来得及!”
当朵尔丹娜出现在咄苾的视线里时,他的眼睛竟还是睁着的。
“朵尔丹娜,先救李靖!”
他微笑而坚定。
“李靖?”
白衣的女子看了看地上的躯体。
“是的,李靖。
他似乎不行了,你快一点。”
咄苾补充道:“他是我的……朋友。”
他终于晕了过去。
“朵尔丹娜”
在突厥语中是“白色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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