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不疑笑道:“本是你应得的,何必自谦!
实告诉你,父亲当日在奏章上也只是提了几句,谁知皇上竟看进去了,还如此大事张扬,就连我也是没想到的。
想必颁旨那日,你家里极热闹吧?”
方犁点头,把圣旨下来那天的情形细讲了一遍,末了道:“当时我还十分惊异,这点钱物,本不算什么,圣上何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后来听京里商贾们说,这大夏义商的牌匾一出来,多少人眼红!
听说梁州、冀州、蜀州等地都有商人捐钱捐物,京城中捐的人也不少。
我才晓得,我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邝不疑哈哈大笑,道:“这是你的好运气,偏赶上皇上想立一个榜样了。
说起来,咱们这位圣主,真真手段高明。
朝廷要跟匈奴打仗,国库里缺钱。
如今商贾富家带头捐了,世家豪门、封国王侯们脸上无光着呢。
不捐吧,皇上看着呢;捐吧,捐多少好呢?少了脸上依旧不好看,多了又自己肉疼。
你说这不是故意叫人为难么哈哈哈……”
方犁惊叹道:“原来皇上竟还有这一层意思在里头?实在出乎我意料之外!”
邝不疑吃了口茶,道:“当初我听说封了你做大夏义商,生怕你丢下生意出来做官。
你想,你开了这个口子,多少人烦着你呢,再去做官,不是找罪受么?幸好你聪明,如今安生挣钱,快活着呢!”
方犁惭愧道:“我哪里想得到这么多?不过是候旨那天,站的时间略长了些,我便不耐烦。
想到当官出仕,免不了要迎来送往,哪有自己捣腾点生意自在?竟不知道如此一来,还得了便宜了。”
过秦楼
几人谈论旧事,感叹一番,侍者们早流水价送上酒菜,方犁便亲自斟酒,举杯相邀。
邝不疑性子豪迈,来者不拒,宾主甚为相得。
几杯酒下肚,彼此言谈更为融洽,闲谈之中,方犁问起邝不疑此番回京,去何处任职,得知他在卫尉府中做了射声校尉,不由大为惊喜。
须知卫尉是朝廷九卿之一,掌管京城卫戍部队,卫尉府下设八大校尉,分掌屯门、中垒、步兵、骑射等职,乃是军中高级将领。
方犁和贺言春虽对卫尉府职权并不熟悉,却也知道邝不疑年不满三十就能升任校尉,必定人品家世、声望资历样样拿得出手,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两人连连举杯道贺,邝不疑却坦然道:“军中多少好儿郎,比我强的比比皆是。
如今不过是仗着父辈荫庇,才能回京担此要职,其实惭愧得紧!”
两人见他春风得意,却能不骄不矜,心中更为敬重。
酒过三巡,方犁便道:“邝兄,这卫尉府与光禄勋府,彼此间职责有何不同?你可有说得上话的人?”
邝不疑看着他笑起来,道:“你又有什么话要说?直告诉我罢!”
方犁见他直爽,也笑起来,道:“我确实有事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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