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把那碗馄饨放下了。
姜雪宁这人惯来是给三分颜色就能把染坊开遍全京城的,偏不放过他,还凑过去追问:“我怎么觉得里头那张答卷那么眼熟呢?是谁这么大逆不道,竟敢公然宣称要搞出孔圣人的十八般做法来?这种答卷,真是,就应该把人抓起来,狠狠骂她……”
谢危唇线抿直,盯着她。
姜雪宁脸贴着他肩:“谢先生,你说你怎么想的呢?”
那时她在奉宸殿伴读,见天儿被他训斥,动辄得咎,旁人都下了学,她还要被拎去偏殿练琴。
且他人前是叫人如沐春风的圣人,人后对她却总有一种叫她害怕的严厉。
还有甄选考学的那一次……
这人留她下来说两句话,差点没把她吓哭。
可这答卷……
谢危不回答,只转头:“你饿不饿?”
姜雪宁摇头。
她现在才不饿呢,难得抓着谢居安的小辫子,她眼底都是兴奋,浑然不知凡事得讲个“度”
,还絮絮地追问:“我记得,你给我做了桃片糕,我给了周宝樱几片,你后来还生气了……”
接下来的话便淹没了。
谢危的手臂突然紧紧的箍住她纤细的腰肢,凝滞的面庞上带着一种纵使被人揭了短处也镇定自若的冷静,然后封缄了她的嘴唇。
她支吾,声音细碎。
半晌后被放开,只觉头晕眼花。
谢危坐在书案前那张太师椅上,然后抱她坐在自己腿上,好脾气地笑着问她:“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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