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几后放置着蒲团,以供学生席地而坐。
萧廷琛的座位在最后一排。
苏酒跟着来到座位上,替他把笔墨纸砚摆上矮几。
做完这一切,夫子还没来。
苏酒好奇地朝四周张望,大部分学生都在摇头晃脑地读书,但也有画画儿写诗的,甚至还有对着镜子涂脂抹粉的。
昨儿见过的那位司独数公子,正捧着选舍长的纸张四处走动,笑眯眯请人投自己的名字。
总之,一眼望去很是鲜活热闹。
最后一遍钟声响起,夫子终于夹着书踏进教室。
萧廷琛淡淡道:“这位夫子姓朱,名瑜,教的乃是六艺中的‘礼’。
也是甲子号上舍的主要负责老师。”
苏酒点点头。
她知道书院里的书生们平日要学习六艺,六艺指的是“礼、乐、射、御、书、数”
。
所谓“礼”
,通俗来讲,就是德育的意思。
而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从后门响起。
苏酒望去,昨日见过的那位谢小公子带着他的书童,正咋咋呼呼地冲进来。
他大大咧咧地在座位上坐了,睁着一双内勾外翘的无辜凤眼,和怒气腾腾的朱夫子对视。
“你……”
夫子捂住气得发疼的心口,“谢容景,你又迟到!
今儿开学他被萧廷琛坑了朱夫子捂着心口,几乎快被气得晕倒。
他朝坐在算术》里的《栗米篇》。
他讲授完,冷眼盯向昏昏欲睡的谢容景:“……今有粟三斗六升,欲为稗饭,问得几何哉?”
谢容景的小书童连忙推了他一把。
少年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正对上严夫子冷厉的眼神。
因为这位夫子也曾教过他兄长,十分得他兄长尊敬,所以他有些怕他。
万一他向兄长告状,自己大约又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想着,下意识朝萧廷琛投去求救的目光。
萧廷琛唇角轻勾,折扇遮面,低低说了几句话。
谢容景搓了搓手。
乖乖……还以为这老夫子有多正经,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他盯着严夫子,笑得不怀好意。
旋即,他兰花指一翘,唱道:“纱橱月上,并香肩相勾入房,顾不得鬓乱钗横,红绫被翻波滚浪。
花娇难禁蝶蜂狂,和叶连枝付与郎。
张君瑞,休要忙,鸳鸯枕上少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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