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倾玉连忙回答,不过再抬起头来时,冥君却与柏溪消失在了客栈之中。
长生后殿的冥君寝殿内,冥君将怀中的柏溪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床上,随后跟进来的洛风有些诧异,行礼道:“帝君,你怎么能让他……”
“出去。”
冥君头也没抬,只是盘腿坐下,运足了功法为柏溪疗伤。
洛风有些担忧的望了冥君一眼,随即听话的退出了冥君的寝殿。
“长……长风……”
恢复了意识的柏溪轻声呢喃着,虽说细若蚊声,可依旧清楚明白的听在了冥君的耳朵里。
“长风……”
柏溪再次唤了一声,鼻音甚浓,带着重重的委屈。
冥君原想再次运气为他疗伤,却终究是没能再次稳住心神,只是将柏溪抱在自己的怀中,听着他一声声的呢喃,委屈的,欣喜的,可怜的,还有绝望的……冥君将他抱着,指尖也轻触上了柏溪眉间的印记上,分明这胎记就是他给的,为何这柏溪的心里却装的是别人呢?“阿溪……”
冥君轻唤一声,带着叹息与无奈:“我并非有意,要让东华伤你的心,只是不忍你执念过去,才出此下策,若你醒来,别怪我。”
“长风……”
回应冥君的,却依旧是柏溪的呓语。
可冥君依旧不后悔,与其让柏溪漫无目的的等下去,他说不定有一天会告诉柏溪,其实聂长风早已灰飞烟灭,不如现在就借东华的手,告诉柏溪聂长风没死,只是回了天界,与他没有缘分,让他放下执念。
所以冥君不后悔。
他俯下身,双唇印在了柏溪眉间的印记上,只是一瞬,冥君便觉得这心脏似被人用力握住撕扯一般,疼的他握紧了双拳。
……“长风,你说我这字好不好看。”
……是柏溪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调皮。
而冥君脑海中,似乎也闪过柏溪说那句话时的模样,下颚微扬,唇边带笑,似骄傲,似得意……“阿溪……”
冥君不可置信的看着的人,心脏的疼痛也在减缓,只是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却一直停在了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恢复如常的心口不再疼,却总觉得空落落的,似有什么东西被剜去了一样。
到底会是什么呢?只是这一疼,倒是让冥君想起一件事来,东华帝君没有犹疑便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扮成长风去了断柏溪的执念。
只不过连他自己都不曾见过聂长风,为何东华帝君却扮的如此像,骗过了柏溪……难道这东华帝君见过聂长风不成?而自己分明不曾去赴与明月的来世之约,为何他的脑海中会出现柏溪的样子,是他不曾见过的样子,那样明媚的笑容,足以温暖数九的寒天。
安置好了柏溪以后,冥君便离开了自己的寝殿,前去无涯阁坐禅静心,却也唤了洛风去见他。
洛风进入无涯阁后有些局促不安,朝着冥君行礼时,手都在抖。
冥君阖眼听着阁中的声音,随即开口道:“你跟了本君有万年了吧。”
“是。”
洛风认真的回答着。
“那本君问你,本君当初为何回去雷泽池受罚呢?”
冥君猛然睁开眼睛,冷声问道。
东华帝君[3]无涯阁中静谧无声,故此洛风心口跳动的声音也格外的明显,他垂首站着,细细的思忖。
“即使如此,你明日便去东华处吧。”
冥君呼吸略微一沉,脑海中柏溪那明媚骄傲的笑脸再次浮现。
纤细漂亮的双手执起桌上的宣纸,歪歪斜斜的柏溪二字,赫然出现在了冥君的脑海中。
“帝君。”
洛风连忙跪地,惊慌的回答:“洛风生来便是跟在帝君左右,还请帝君,不要赶洛风走。”
“那你告诉本君,本君为何回去雷泽池领罚?”
冥君的眼神清冷,眸子微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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