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又他妈的占我便宜!
我猛地把凌卓拽到地上,开始揍他。
他躲了一会便开始回击,和过去一样,我们滚作一团,在对方脸上挠出鲜艳的血痕,让皮肤绽开斑斓的淤青,看彼此痛苦而痛快的表情,直到画面模糊,神经麻痹,只剩下发泄后无边的快乐。
我们没尝过甜头,向来把疼痛当成果实。
第4章
初二那年暑假,我和凌卓长了个子,我妈就请熟人帮忙,让我们到一家废弃电器拆解厂打工。
印象中,这几年我和凌卓的夏天不是空调西瓜,只是生锈的车间、浓郁呛鼻的电油味和巨大如怪兽、沾满油污的机床。
今年,也不例外。
八月初的气温能把人蒸熟,布满灰絮的空调口流出浑浊的风,厚重且闷热,我坐在工厂食堂的角落吃午饭,默默瞪着没用的空调,心想还不如到外面晒太阳来得痛快。
凌卓买好饭坐到我对面,然后把全部胡萝卜拨进我的碗里。
今天供应的蔬菜是胡萝卜,他不爱吃。
我大发慈悲地分给他一些肉,以免他长不高,往后打架时说我欺负弱小。
我一边给他夹肉,一边嘲他:“凌卓小朋友,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怎么总是挑食呢?”
他抬头瞪我一眼,“吃你的饭。”
这一眼瞪得没有丝毫威慑力,不过我确实没太多心情开玩笑,埋头继续咀嚼整碟的胡萝卜。
今天早上,我听巷子里的人说凌海信只被判了三年,罪名是过失杀人。
那个女人主要死于吸毒过量,她没有家人,也没人为她申诉,再加上凌海信自首,所以最后判得很轻。
我本以为凌海信会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没想到他只要在里面待三年。
我对正在吃饭的凌卓说:“凌卓,其实我挺希望凌海信死的。”
凌卓抬起头,认真道:“那你就当他死了,他出来之后我管他,你不用管。”
我笑了,骂他傻逼。
凌卓总是这样,偶尔靠着臆想维持天真,并且总觉得他是哥哥就应该扛起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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