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王座上坐着的每一秒钟都能让人衰老。
但是他死了,他不会再继续变得苍老了。
怀梁奋力拨开记忆中的迷雾,想要将那张面孔看得清楚。
有谁在他耳边喃喃地说,过来,靠过来。
那声音熟悉,但不是他以为的,秦王的声音……他听过他的声音。
他曾经对他说,你和你父亲很像的时候。
但他现在听到的,那绝不是皇帝的声音。
当黑暗梦境中的迷雾中逐渐驱散,怀梁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他愣在了原地。
那张脸不属于秦王,那是另一个人的脸——怀璧的脸。
他很熟悉的,朝夕相处的长兄,僵硬的脸颊甚至还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怀璧的脸庞已经发青,眼睛还睁着,但是瞳孔已经扩散得很大,黑的颜色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将他眸子里那原本的温柔琥珀色挤得一点也看不见了。
他的嘴一张一合,好像要对他说什么,而怀梁听不清楚。
于是怀梁更加认定这是一个梦——只有在噩梦中才会出现这样的情景。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张脸,但是最后触摸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先是指尖传来尖锐的一阵阵刺痛,仿佛有虫豸正在皮肤里拱动啮咬,但是他的手臂开始慢慢可以活动。
然后是眼睛,它们不再像是被粘起来一样沉重,他的眼皮也开始有了感觉。
他醒了,怀瑾在他身边正襟危坐,一动不动。
只是在他猛然惊醒而发出响声的那一刻,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公子可好?他问道。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哥哥怎么样了?”
问题,一连串的问题。
而且毫无疑问,个个都对现在的怀梁极其重要,这很容易让人抓不住重点,但是怀瑾低着头思忖了一会儿,开始条分缕析地回答这些问题。
“恕我无礼,”
他说,“我对公子用了药。
这才能从秦安城中安然无恙地将您从城中带走。
我恐怕继续勾留下去,有人会对您不利。
北地不可没有主君,因此我才擅作主张,带走了公子,请公子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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