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困了是吗?”
终于,白阅停下闲聊,出声询问他。
“嗯,有点儿。”
薛源抬手抚摸着他后颈凸起的脊椎骨。
“那你先睡。”
白阅亲了亲他下巴,从他身上爬起,与他解释:“我下楼倒杯水喝。”
薛源实在困倦,连睁眼的力气也不能做到,只能作罢,开口出声嘱咐他,“喝完水就赶紧回来睡。”
掀开被子,趿上鞋,窸窣声后是拖鞋踩在木地板的啪嗒声,又伴随房门被打开,木门边缘划破空气呼呼作响,制造这些动静的白阅越走越远。
他没关门,但薛源睡意也没因此受到一丝影响,反而在他刚离开卧室没两秒便涣散了意识开始熟睡。
后续吵醒他的是白阅带着笑意或愠怒的说话声,至空荡大厅回荡到他耳畔,薛源以为他是在与人打电话,却听他说着说着忽然哭了起来,先是小声抽泣,而后大声怒吼。
薛源起身在床沿坐了几分钟,听他哭得嗓子都逐渐沙哑,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语速又快得让薛源根本听不清一个字,便下了床顺着声源处去找他。
在一楼大厅幽暗的壁炉旁,薛源见着了正屈腿紧贴着墙靠的白阅,边说话还啃咬着笔头,月光没有给到这处位置一丝一毫的光亮。
薛源本想去往沙发上坐着等他,转身时不经意踢到了散落满地的画笔和颜料盒。
也在这一瞬,白阅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并缓缓侧脸抬眸,对上薛源同样看向他的目光。
一时俩人皆静默无声,窗幔坠着的珠穗晃动碰撞,让此刻稍显凝重的气氛没那么沉重。
薛源看着他,出声缓解他明显紧张起来的情绪,“在跟谁打电话呢?”
边说着,薛源边继续脚下的动作,避开地面上的小物品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半晌听他久久未回话,便打算开口再问一句,眼角余光却瞥见了搁置在玻璃桌上的手机。
手机壳上绘着枫杨果序,这是白阅许久前自己画的。
薛源顿时怔住,嘴角笑意僵在脸上,各类设想顺着能够令他思考的大脑攀爬至胸腔心口,带来了心慌。
“你在跟谁说话。”
他又问,这次是用得沉声。
白阅没有即刻回答,而是撑着墙站起身坐到薛源身旁,将手里拎着的速写本递给他看,才笑着说:“我画画的时候总喜欢自言自语,吓着哥了吗?”
纸张上画了院前长巷,线条利落又柔和,薛源没有细看,只大致看了眼便伸手合上本子,把视线重新放回到白阅认真乖巧的眼神里。
摸了摸他的脸颊,薛源轻声说:“上楼睡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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