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濛早就看到那雪人了。
与其说是雪人,倒不如说是个雪做的蘑菇,矮胖胖的菌体上顶着个圆咕隆咚的伞状菌盖,由于头重脚轻显出倾倒之势,刚才傅宣燎就在摆弄菌体使其稳固。
不知从哪儿来的两根枯枝插在上面当胳膊,让本就奇形怪状的蘑菇更添几分傻气。
时濛看不下去,闷声道:“幼稚。”
傅宣燎被骂也不生气,回到门廊下拿起昨天的那柄伞,撑开放在地上,让雪蘑菇躲在下面。
“这是我。”
他指着伞说,“你看像不像?”
时濛觉得傅宣燎可能被烧傻了。
当天下午,他就向自己展示了幼稚的下限。
起因是上次来过的那位卫良骥先生再度登门拜访,说是从江雪那里听说时濛即将复出,特来道贺。
李碧菡以前在枫城的酒会上见过这位卫先生,听说他是时濛的“忠实粉丝”
,更是感叹缘分妙不可言,忙把人请进屋。
“昨夜枫城也下了雪。”
看着窗外雪景,卫良骥说,“不过没有浔城下得大,只草地树杈上有些积雪。”
说着拿出手机,给时濛看晨起时拍的照片。
时濛许久不曾回枫城,被这熟悉的街景勾起几分怀念,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
卫良骥见他目不转睛,试探着发出邀请:“周六晚上有场画展兼跨年晚会在枫城举办,如果时先生有空,不妨……”
“他没空。”
突如其来一道声音,时濛抬头,将傅宣燎拧眉不悦的表情收入眼底。
卫良骥亦是一愣,回过神来后打量抱臂站在一旁的傅宣燎,问道:“这位是……”
时濛刚想接话,还是慢傅宣燎一步。
“您好,我姓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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