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一念不忍,郑太后缓缓阖目,“只是她到底乃哀家所生,骨肉之情无法割舍,还望皇帝看在哀家幼时对你多加照拂的面上,且恕了她这回,作为报偿,郑家愿捐出一半资财充作军饷,扬我国威。”
找了这样宏大的名号,皇帝自然见好就收,“那便传朕旨意,公主杖责三十,明日就送回封邑去罢。”
郭暖很满意,她本来也没受什么伤,那几条小蛇吓不倒她,倒是彭城公主自作聪明,如今可真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总归来说,这回算是郭家获利,父亲镇守边关,每每发愁的便是饷银不丰,有郑家这一半的家底,看来三五年间都无顾虑了——还是别人的银子花起来痛快。
彭城公主素来健壮,三十杖还要不了她性命,只是这样被送回封邑,对她而言却是莫大的羞辱。
可想而知,今后她在夫家也休想抬得起头,等于成了个废人。
临别时,彭城公主愤怒地瞪了郭暖一眼,为什么坏人往往能逍遥法外?这狐媚子分明犯了欺君之罪,以为靠个假肚子就能迷惑圣心,可是大家都还鞍前马后地奉承她呢!
人散之后,陆鸣镝来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手腕,轻笑道:“就知道你没吓着。”
那腕上的脉搏可谓平稳得很。
郭暖吐了吐舌头,“雕虫小技。”
不就是装可怜扮柔弱么,她当然也会。
陆鸣镝不由得想起两人在上林苑的初遇,那时她曾玩笑着说要吃蛇,遂笑道:“那些长虫大半都进了孔雀肚子,只剩一条小的,你要不要煮汤喝?”
郭暖嫌弃地摇头,“这种蛇腥臭腥臭的,肉又粗糙,可不好吃。”
要吃也得是人工饲养的,干净又卫生。
陆鸣镝:……原来她是真打过主意,不是说着玩呀。
郭暖看他一副神游方外的模样,不禁疑疑惑惑起来,这对话似曾相识——她在家人面前是从来不说馋蛇肉的,因太过耸人听闻,不像个大家小姐的做派,只偶然对商陆提过一嘴。
可是皇帝却半点都不惊讶呢。
郭暖蓦然问道:“陛下从前就有在打听我么?”
“是,从很早的时候。”
郭暖的心倏然提起,果然呢,莫非在上林苑时自己就被人盯梢,那么商陆……
随即皇帝却长长叹了口气,拉着她的衣袖道:“梦里。”
郭暖:……又尬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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