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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的表情太过懵懂,他松开了手,像是很满意我的反应似的,他站起身带上了手套。
眼见他准备离开,我脑子一嗡,张口就问:“你会杀了我吗?”
我心脏狂跳,看见他缓缓转身,目光劈在我脸上。
“你觉得呢?”
我张了张嘴,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我觉得呢?
苏联人对德国人的仇恨人尽皆知,你觉得我觉得呢?
我忍住没有哭出声,直到他出了牢房消失在监狱的走廊尽头,才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我才十九岁,艾伦给我的半年房租都还没花完,难道我真的要……
英年早逝了吗?
第9章Chapte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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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了整整一晚上的眼泪后,我决心认命。
后悔?不存在的,我决不会后悔。
要说唯一后悔的,那就是怎么没有打死他。
想起开枪的刹那,我真是没有丝毫犹豫,这一定是耶和华的指示,我是注定要走出那一步的。
我缩在铺了层薄被褥的铁丝网床上,打量起这间空荡荡的牢房来。
四周都是平整光滑仿若可以吞噬掉所有生气的灰色水泥墙,走廊上白惨惨的灯光从牢门上的铁窗渗透进来,灰尘漂浮在光束中,就像蜉蝣生物一样将光线搅扰得浑浊不清。
另一边的角落里,安置着还算干净的马桶和盥洗池,只是白瓷表面上结满了斑驳的锈迹,就像患了梅毒而生满的恶疮。
我怔怔盯着那束光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一天过去了,我感觉自己快要疯掉,然而身体痛楚的褪去又唤醒了本能的饥饿与干渴,我颤颤巍巍爬起来,走到盥洗池边,拧开了水龙头。
用冰凉的水洗了把脸,我清醒了许多,然后咕嘟咕嘟喝下几口,冰冷瞬间刺痛了我空无一物的胃,让它痉挛起来。
我捂住腹部蹲了下来,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就在这时,牢门最下方的一扇小窗打开,一个铁质的小盘子被推了进来。
盘子上放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和一块夹杂着谷物的黑面包。
我踉跄地冲过去,抓起面包狼吞虎咽起来,吃得太快差点噎住,慌乱地喝下一口牛奶才避免食道被阻塞的危险。
莱茵真的狼狈极了……
吃完东西后,我又缩在铁架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去,在这样的地方时间仿佛流逝得特别慢,不,应该说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能依靠每日固定的送餐来判断自己到底是否迎来了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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