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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小声唤他:“夫君……?”
他僵硬着起了身。
稚陵骤然失重,身子一空,低呼出声,即墨浔像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直接抱她在空中转了两个圈圈儿,眉梢眼角全是笑意,低低地说:“太好了——!”
她身量轻,他抱着毫不费力,轻而易举就抱起来。
稚陵被他举高抱着转了好几圈,转得头晕,心跳得极快,砰砰作响,紧攀着他颈子,血液沸腾。
他眼里全是毫不加以掩饰的直白笑意,她几乎没怎么见过他这样的笑,这般俊朗的容颜,笑起来,——笑得叫她心旌摇曳。
那边常大夫急得直道:“哎哎,你快放下,快放下!”
他才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般,赶紧小心地放了她下来。
不知怎么,稚陵觉得,常大夫看她的眼神好像更怜悯了些。
但她看即墨浔一脸高兴,还伸手小心地抚了抚她还没有显怀的小腹,黑眸中全是喜色,自言自语:“我的孩子……。”
常大夫开了药方,又仔细叮嘱了他们一些事情,并说,若是有不舒服,便得过来看看。
叮嘱得太多,叫他身旁那个小童都忍不住打着瞌睡:“师父,你也太啰嗦了吧!”
稚陵却分毫不觉得啰嗦,侧脸看到即墨浔也在认真听,神情慎重,似对待一件无比郑重的大事一样,心头暗自欢喜着。
这是她盼望已久的孩子,也是他期盼的,……
等好容易听完了医嘱,离去时,常大夫又格外叫住她,单独叮嘱了她一句:“娘子,你在孕期,要宽心、寡欲,千万不要太费心神。”
稚陵一直不解常大夫这句叮嘱是什么意思,说给即墨浔听了,他若有所思。
刚跨出门槛,他伸手稳稳扶着她,低声说:“小心。”
把稚陵给逗笑了,想着,原来再尊贵的男人、再普通的男人,也可能有一些相似处。
天上不知何时云开月明,一轮满月正在中天,银霜似的寒光铺彻人间,依稀有几分初春夜里的寒气,一丝丝钻进颈子。
他给她立起领口。
出了医坊,他又小心扶她上了马车,稚陵简直受宠若惊。
她这厢刚要落座,他抬手一拦,解下他外穿御寒的石青氅衣,给她垫着,不至于硌到碰到。
稚陵心里温暖熨帖,看向他时,眉目缱绻柔情,又飞快垂眼,脸颊滚烫。
他低头温声贴近她,嗓音轻若柳絮:“稚陵,我们有孩子了。”
马车没有立即回宫。
驾车的侍卫见陛下他不急着回宫,却是揭开车帘一角,低声问了他一连串,诸如玉壶斋、翠微楼、吉祥铺都是什么地方。
侍卫自己也一知半解的,说得支支吾吾,只知都在东市。
就听他道:“那就去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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