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你怎么了?是又不舒服了吗?”
孟氏见她垂着眸子,眼角似有些泪光,吓得连忙问道。
许念深吸口气,咽下喉中翻涌的酸楚,轻松笑道:“我没事,先吃饭吧。”
面前亲人温暖的关心,体贴的母亲和姐姐,其实都不真正属于自己。
若她们发现自己不是崔辞青,迟早会收回这些善意,所以她不会放任自己沉溺下去。
而崔怀嫣看着她若有所思,直到吃完了晚饭,她才对妹妹道:“青儿,你推我回房吧。”
许念知道她是有话要同自己说,于是推着崔怀嫣慢慢走出了门。
此时暮色四合,雨后起了薄雾,天地间只留一线天光,半明半暗地照着院子里的夹竹桃。
许念莫名抓紧了姐姐轮椅的扶手,这场景让她想起自己在诏狱里受罚的时候。
可与那时不同,一只温柔的手搭上她的手背,崔怀嫣抬头看着她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见妹妹有些愣怔,又问道:“还是?你想起了什么?”
许念忙摇了摇头,将刚才心头涌动起的热意按压下去。
崔怀嫣示意丫鬟离远一些,好奇地问道:“那你到底和沈钧安说了什么?为何他对你的态度完全不同了?”
许念老实回道:“我没说什么,只是和他约定,他帮我查清这案子,我以后绝不会再缠着他,也不会给他添麻烦。”
“只是这样?”
崔怀嫣还是不明白。
“那他为何要把三叔他们带去县衙,明知道那份供词是假的,他不怕惹火上身吗?”
这一点许念其实也没有太想明白,她编造那份供词不过是为了拖时间,顺便试探崔家人的反应。
到她把供词撕碎那里,这场戏就该演完了。
可没想到沈钧安还自己弄出个剧本往下演,他凭什么觉得崔家叔侄一定有问题?
于是她思索着道:“姐姐你觉不觉得很奇怪,那个幕后操纵之人有如此缜密的心思,能提前布局买通咱们府里的下人,还懂得隐藏身份保全自己。”
“而一个这么厉害的人,做了这么多事,花了这么多功夫,只为了不着痕迹杀掉我,这是为什么呢?”
崔怀嫣被她提醒,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自家这个妹妹平日里除了吃喝享乐,脑子里也只剩个沈钧安,算是崔家最没有威胁的人了,为什么要处心积虑来害她性命?
许念此时已经把她推到了卧房门口,见丫鬟还没跟上来,蹲在她身边小声道:
“我觉得表哥可能知道一些事,所以才会怀疑三叔他们。”
她撇了撇嘴道:“反正沈钧安这样的人,你说他执拗也好,一根筋也好,为了他认定的公理正义,别说乡绅富豪了,哪怕是知府或京官他都不怕得罪的。”
崔怀嫣点了点头,又握住妹妹的手道:“他们这次没害死你,说不定还会有下次,沈钧安手上没有实证,不可能一直把他们拘着。”
“秋月已经死了,你身边所有的丫鬟嬷嬷都要详查,最好再请个护卫保护你。”
许念想说什么护卫能比自己厉害呢?
可惜现在这具身体过于娇弱,也不知那些功夫能不能练回来。
不过,就算是没有功夫,她也能做几样防身的暗器,普通人要伤她还真不容易。
不过这些话没法对姐姐说,于是许念只思考了一会儿便答应下来道:“好,以后身边服侍的人,我都会好好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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