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预感。”
靳岄说,“爹爹的死和之后的满门流放,绝不寻常。”
游君山看着他,点点头。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靳岄忙低声说:“还有一件事,白霓也在碧山城。”
他察觉游君山身体一震,捏着自己胳膊的手劲突然增大,连声音都变了:“什么?!”
“我被困在烨台的时候白霓和送我的队伍全都不见了,我起初以为白霓已经不在人世,可不久前在驿站,我看见白霓出现在金羌的队伍里。”
靳岄说,“她被看管得很严,而且已经有了身孕。”
游君山又是诧异,又是惊愕,几乎掐得靳岄喊疼。
一刻钟时间飞快过去了,游君山被人唤回宴席,靳岄独自在凉亭里等着。
有侍从送上简单的酒水菜肴,说是三皇子为他预备的。
靳岄定睛一看,心头诧异:眼前数道热菜凉菜,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
鹌子羹热气腾腾,荔枝腰子与炒蟹分量充足,山家三脆并荼蘼粥,有味浓香郁,也有清爽微甘。
托盘中搁一支新鲜的山茶,色泽浓艳醇红,如一捧殷血。
靳岄暗暗一叹。
此夜宴散,游君山直等到四围寂静,才换上夜行衣,无声离开岑融与梁安崇下榻的地方。
他一路疾奔,钻入一处密密把守的院落。
有卫兵冲上前,他还未出声,廊下传来含着笑意的呼唤:“是君山么?”
喜将军站在他身后,像是已经等候许久。
游君山进屋便扯下了蒙面的黑布,雷师之看他一眼,讶然道:“怎么的,一脸戾气,是岑融还是靳岄惹了你?”
“白霓呢?”
游君山厉声问。
雷师之眼睛微眯:“已经歇下了。”
游君山欺近一步:“她腹中那孩子……”
“如无意外,应该是你的。”
雷师之道,“她落入我手中之时,已经有一个月身孕。”
游君山呆站片刻才坐下,有些怔忪:“我……我的孩子?”
雷师之无意为他打理混乱的思绪,直截了当:“谁告诉你白霓在我这里的?”
“靳岄。”
游君山回答,“他在驿站看到了。”
雷师之点点头:“原来你们见过面了。”
游君山:“这孩子嘴巴很紧,除了白霓这件事之外,其余所有与他相关之事,我竟是一点儿也没问出来。
他确实有一些瞬间几乎要松口了,但……总之,他变了许多,比我预想的更警惕了些。
西北军统领换人这样的大事,他竟然毫不吃惊,只用‘预感’来搪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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