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川眼睁睁看着谭诚的剑刺向了穆澜的后背,心悸地大喊出声,血直涌了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她那样贪财惜命的人……林一川嘴唇嚅嗫着,卟咚摔坐在船。
穆澜闭了眼睛,等待那一剑刺穿她的身体。
刹那间,一片水哗啦扑向了谭诚。
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根竹篙。
剑嗤地刺进了竹篙,轻轻一搅,竹子刷刷分裂。
没有意料之的痛楚,穆澜惊地睁开眼睛,看到林一川放大的脸,咚地摔进了他怀里。
林一川用力搂紧了她,手在她后背摸索着:“刺你哪儿了?刺到哪儿了?”
穆澜抖臂甩开了他:“乱摸什么?”
说着回过了头。
江面横着一根竹篙,头戴斗笠的撑船人与谭诚站在竹篙正打得激烈。
江水托着竹篙起伏不定,而撑船人与谭诚却如同站在平地之,来往自如。
太熟悉的感觉让穆澜低呼出声:“娘!”
她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那一剑刺来时,穆胭脂还是出手救了她。
一股热血涌穆澜心头,她噌地站了起来,握紧了匕首,只等着趁空去帮穆胭脂。
大概是谭诚的举动让东厂的人坐不住了,一叶小艇载着曹飞鸠和梁信鸥驶了过来。
雁行突然喊了声:“跳船!”
他扯着燕声往水里跳了下去。
黑暗,东厂的楼船一团火光闪了闪。
林一川暗骂了声,见穆澜目不转睛地睁着竹篙的两人,用力扑了过去,抱着她跳下了船。
轰的一声,炮弹落在了小舟旁边,炸起数丈高的巨浪,直接将小船掀翻。
浪花落在水面,哗啦啦的水声不绝。
浪头过后,江面只见小舟晃晃悠悠顺水而下,再没见着林一川穆澜四人的身影。
而竹篙之,谭诚与撑船人的打斗仍在继续。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林一川等人的生死下落,他的眼只有面前的撑船人。
一剑刺过,撑船人戴的斗笠被剑气搅得粉碎,一络长发散落下来。
她抬起脸,与谭诚平静地对峙着。
“十九年了,师妹似乎变了许多。”
谭诚右手持剑点着江面,目光落在撑舟人脸。
不再是记忆那个灿若朝阳的红衣少女。
眼前的穆胭脂,不,他所熟悉的陈丹沐已经是个满脸风霜的年妇人了。
穆胭脂用的也是剑,与谭诚一模一样的软剑。
她盯着谭诚,语气怨毒之极:“十九年了,所幸你保养得极好,除了白掉几根头发,没有丝毫变化。”
谭诚微微笑道:“师妹这是庆幸我保养得很好,杀起来心头更痛快吗?自去年珍珑出现,只杀我东厂之人时,我便猜测着,期待着与师妹相逢。”
“谭青城!”
穆胭脂叫出了他入宫前的名字,剑遥遥指向他,“我原想杀尽东厂所有人,再来寻你。
寻你问一句,为何在十九年前故意将我引至先帝面前,故意让我姐姐误会于我!
寻你问一句,为何要帮着许氏害死我姐姐,害死我陈家满门!”
曹飞鸠和梁信鸥的船已接近了两人。
江风烈烈,让两人将谭诚和穆胭脂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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