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泱泱中华未来的命运就掌握在他的手中,史书里将浓墨重彩地留下自己写就的这一笔。
一念及此,沈缘就心潮澎湃。
抖抖索索地从袖中掏出绢帕,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沈缘强自镇定,立在廊下准备迎客。
他这私宅里,洒扫烹煮缝缝补补的全靠自家人,一个老仆都请不起,上有瞎眼老母,下有总角幼童,真正做到两袖清风,无愧于心。
便是这处宅子,也是当年梁家赠与,他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最后只说是借住,房契到底不肯收下。
也幸好如此,当年梁家被牵连时,他未因结党营私而下狱。
太子被废以后迁往南宫,詹事府各人也闲下来,平日里领着一份微薄的俸禄,沈缘在京城里闭门度日,专心修书,连私塾里请他去当教书先生都婉拒了。
他一直在等,等太子回来的一天。
“沈大人!”
来人未入其门,已经拱手作揖,老远地摇晃着手腕胳膊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孙大人!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孙虎一身飞鱼服还未及脱下,就这么穿着当差的官袍来了,不似拜访,倒似公务,况且这人与自己也并无私交。
沈缘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差不多一个月前他已经来过了,当时御前侍卫们冲入沈宅,将里里外外搜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搜到,便悻悻而去了。
搜查的当时,沈缘和孙虎也像这样坐在厅堂里,孙虎的手下们气焰嚣张,宛如凶神恶煞,孙虎本人却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地和他聊起了一个话题——士为知己者死。
沈缘非常干脆利落地说:“沈某平生并无什么知己。”
孙虎笑笑:“这就聊不下去啦!”
说罢又换了个话题,“当年奕王杀妻,咱们下头人也不敢嚼舌根。
沈大人是詹事府的先生,你能想到奕王竟能做出这种事来吗?什么样的人,竟能对结发妻子下此毒手?嗨呀,听说那吴氏才十四岁,吴家欢欢喜喜地把女儿送进宫当太子妃,以为从此光耀门楣,结果两口子哭哭啼啼地来替女儿收尸。
不对,连尸首都没见上。”
沈缘面色平常,淡淡道:“天家私事,沈某不敢妄自揣测。
今上也未曾给奕王按上谋杀的罪名,想来另有隐情。”
说了半天,沈宅什么都没搜出来,孙虎带着人悻悻而去。
今日孙虎再次登门拜访,热情得仿佛两人是生死之交一般,而沈缘一改之前的沉着冷静,脑门上的汗不住地淌下来,连手绢都要兜不住了。
孙虎开门见山,“沈大人,你可听说南宫那边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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