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中有一黑发公子,正躺在水中,时不时抬头望着素白色大厅的顶灯,他靠着的后方,叠放着一堆白色衣裳,与地面的白玉溶为一体。
这黑发公子终究闭目养神,单手随意的捧着浴池中的水在身体四处擦拭着,水花飞起,落在那一头乌发之上,渐渐滑下。
他始终是拿着背面对着朝露,那背部依旧是光滑如玉,衬着奶白色的水色,泛着莹亮的泽光,眩晕了朝露的眼。
她甚至能想象到,那面白如玉,媚眼如丝的惊世之颜,他不是女子,却强似女子的美貌;说他英气逼人,却又藏着分娇弱的润白;说他面如冠玉艳若桃李,却又多出了几分英俊。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当真若一朵袅娜的水仙,在这池中冉冉盛开,幽香扑鼻,一派宁静。
瞬时间,香飘四溢,水仙花在水中铺开了柔软无骨,抬手间便撑在池边,望着池中的自己,似乎颇为满意的笑了。
不愧是水仙公子……心中叹息刚起,却一想那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二二,想象着他是在草间打滚,在泥巴堆里翻滚,笑一声爽朗过人的少年……便一个激灵。
她想,是不是待的时间有些久。
不过是个青梅竹马躺在水里擦擦身子,还一直是拿着背影给自己,再这般看下去,她亦会觉着自己不正常了。
所以猫着腰,她微微回身。
这脚方迈出一步,便听见浴池中“哗啦”
一声,竟是站起的声音?下意识或者是有意识的再回头,便瞧见那多一分嫌健硕、少一分则娇弱的身体,从水中站起。
朝露的心忽然怦怦直跳,一口气倒上喉间,险些没扬出三尺鼻血和一排口水。
夙白的一切,都那般刚好。
不论是外貌还是身形。
雾气腾绕,气息氤氲,心在连续跳动。
一滴水泛着顶灯的晕光,从那浑圆而又结实的肩头,缓缓滚落,停在一抹曲线极为完美的腰际,朝露眸子不动,便凝视着那滴水,水中似乎都能瞧见她屏气凝神的表情。
腰际微微一动,水滴再度下落,滚到了教她瞬间染红了双颊的臀部。
她几乎都要捂着脸时候,那水滴总算是猛地落下,沿着那笔直的长腿,直直的坠进了水池中。
心中的水花也在瞬间迸发,若漫天的烟花,眩晕了整个头部。
明明是……青梅竹马啊……竟拿这等蛊惑人心的场面,连番刺激自己的小心肝。
她微微睁开酸涩的眼,只见夙白总算是拂开湿哒哒的头发,喘了口气,赫然转身。
那一刹那,朝露想,她是继续留在花瓶后呢,还是立刻走开,省的被抓见徒增尴尬。
也就在那一刹那,她的眼睛瞬间圆睁,似是见到了极为恐怖的物事。
并非是夙白的身材不好,也并非是他形容不美。
而是……她分明在他的胸前,看见了一道从肩头直直到腰际、深可见骨的剑痕。
那剑痕……那剑痕……繁茂树林间,一波水潭之上,他褪下一身落灰的白衣,入了水中。
转身,便是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
“嗡——”
的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回忆,震惊的险些背过气去,她身体微晃,扶住了花瓶,捧着心口连番轻喘,却又不敢叫他听见。
他分明是在骗她。
温柔、体贴、亲近……都不是他。
所以他并不是那个与自己在草间玩耍,肆意欢笑的二二。
因为他……是那个曾经心狠手辣想要吸了她精血的……花情。
就这么一抖、一错手,她直直的滑到了花瓶的另外一边,这一点动静响起,却也听浴池里传来一声,“谁?”
再不是那个她认识的二二、她熟知的夙白。
连忙转身,向着厢房外跑去。
脑后一阵风声,就看见他顺手抛出一段灵绡纱,似个活物一般直直的向自己这方向追来。
一咬牙,手底祭出了炽情宝剑,火光瞬间将那已经近在咫尺的灵绡纱烧成两段。
夙白“咦”
了一声,眼见着那熟悉的藕荷色花笼裙,他嘴角凝笑,随手抽了件衣服,从水中飞出。
厢房的门就在眼前,朝露加急了步伐,向着门外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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