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老老实实地走完后半程,没有追猫逗狗,盛君殊觉得自己还是给她带了一些震慑。
金家的祖宅很好辨认,因为眼前房屋阔气许多,二三层的楼宇,瓦片齐整。
并不像其他镇子里的其他房屋一样是独栋,而是四合院那样组合式的宅园。
原本这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经营染布坊。
为了与市场接轨,金家在十几年前从镇子里搬去星港。
后来子孙凋零,儿女四散,祖宅便空置。
火焰吞噬黄纸,热气中火焰腾起的烟雾扭曲将眼前的景物,盛君殊念咒。
这是衡南问灵(二)各式各样的旗袍,旗袍贴合身材,勾勒出女人的妩媚。
她偏好孔雀蓝,桃红,带刺绣的,镶嵌亮片宝石的。
指尖一支薄荷香烟,烟身细细,烟雾像小蛇。
柳叶眉,稍显硬气的细长的眼,攻击性的美。
妹妹摆弄匣子里的荔枝,粗糙的表皮湿漉漉的,剥开一个,“只吃新鲜的荔枝,只喝现磨的咖啡,大姐像杨贵妃一样。”
“杨贵妃可不喝咖啡。”
女人轻哼一声,玉珠样的荔枝夺来塞进口中,“我家里的钱,买我喜欢吃的,喜欢穿的,这有什么错。”
“遇到喜欢的男人呢?肯不肯放弃这样的日子?”
她想到什么愉快的事,轻轻地笑:“那要看什么样的男人。”
当然柜子里也不只旗袍,还有各式各样的西装。
她梳背头,穿西装,可以跳熟练的男步,拿着手杖,挑挑眉,可以跳风流的爵士。
名媛们掩口而笑,高脚杯在她指尖晃动,媚眼如丝,“我梦想的日子……可以和我爱的人创造一个帝国。”
“嫁给张公子,也许还能做这种梦。”
有人说,“耀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现在怕不行咯。”
她轻嗤:“我老公很厉害的。”
“不是开小饭馆的吗?”
女人们都笑成一片。
颊上驼红,握着杯子晃一晃:“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老人的脸色阴郁。
这里又是室内。
狭小的圆桌。
吊扇在旋转。
塑料的桌布,苍蝇降落在盘子边缘。
年轻夫妻坐在对面。
男的剑眉星目,头却低着,表情为难。
女的穿一件宽大的衬衫,袖子挽到肩膀,脖子山搭着条发黄的毛巾,没有画过的眉毛断了半截,好似把缺点无所畏惧地暴露于人前。
脸上脂粉不施,她随意地用毛巾挥开盘子边上的苍蝇。
“爸爸,你说我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做到了。”
她慢慢地嚼着米饭:“我们要开第二家分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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