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跳楼细心的读者肯定会发现,福士康电子厂在我的故事里出现了很多次,而且后面的叙述里,还将被一次次提起。
众所周知,我在这厂里呆了三年多,后来虽然停薪留职了,很长时间没有去上班,但一直比较留恋那里的生活――这是虚伪的说法。
其实,我是一直比较留恋那里的姑娘。
至于哪位姑娘,我不说你也知道。
如果你要我谈谈对福士康的看法,我一时半会还真不知该从何谈起。
我可以模仿郭敬明的句式说:那里埋藏了三年如明媚的忧伤一样的青春时光。
当然这样说显得更为虚伪。
现在我来到福士康,不能说是探亲访友,也不能说是故地重游,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就是查证一个人的生死。
这人我上节提到了,他是春哥。
春哥是我认识比较早的一个同事,也是我结交比较早的一个朋友。
他这人每天都嬉皮笑脸的,应该是个天生的乐观主义者。
我很少见到他有苦恼得乱抓头发的时候,似乎忧愁从来与他无关。
因为我把厂牌落在了租屋里,于是不得不向福士康的门卫说明我的来由,他们就问我是春哥什么人,我说我是他堂弟,他们就同意我以员工家属的身份进入厂区。
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春哥的确出了事情。
我随着两名保安惴惴不安地往厂区内走,远处传来了叽叽喳喳地议论声,再往前走,就看到了这样一个画面:高高的暗灰色的宿舍楼下面围满了人,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不已,就像起伏的波浪。
所有人的嘴巴都张得碗口大,所有人的手指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两名保安分开众人推我上前,我听到两名保安高叫着:“死者家属来了,大家让开一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让我感觉真是不合时宜,我真恨不得这是一场我的个人演唱会,或者是春哥的个人演唱会,我作为嘉宾闪亮登场。
这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头,我一看,是张郎,张郎责怪我说:“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我没办法跟他解释路上的事情,就嗫嚅道:“出了点小风波,都摆平了。”
张郎一脸沉痛地说:“看看春哥吧,他走得太突然了。”
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我去看春哥,他处在人群的中心,我走过去,看到他被人蒙上了一张白色被单,被单很是宽大,把他盖得严丝合缝的,连脚都没露出来。
被单下面却流淌着一股殷红的鲜血。
我伸手揭开被单,就看到了春哥那张以前笑容可掬现在面无人色的脸。
更为可怕的是,他的两条胳膊并没有连着上体,全摔断了,被人捡起来放在了身体上面。
我很想再仔细查看一番,却不得不赶紧盖上了被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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