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不甘任由摆布便抢先提及你我恩情,你既谈情又认我为夫,而夫怎能让自己的女人随意受人欺辱。”
一语道破,两片润色从棠儿脸颊渗出来,缓缓透彻耳根,“妾乃小人小心,搜索枯肠没了旁的法子。”
雨过天晴,芭蕉叶上的水珠缓缓凝聚,顺着叶脉下坠,折射出盈盈光芒。
玄沣凝视着她,英气的脸覆着一层暖色的光,似贴了金箔的神像,有一种柔和华美,“你是我的,谁许你投怀纳客了?”
棠儿垂目收好纸笔,曲膝道:“棠儿感谢九爷一片情意。”
看着她衣袂飘飘的身影快速远去,玄礼不悦道:“这个棠儿胆子不小,有几分聪慧。”
“如此国色天姿的女子,堕入淤泥坑中实令人可惜,派青鸢过来好生看着,此人定能为你我所用。”
醉花间(4)土胚结构的残屋四壁萧条,无一值钱物件,墙角堆叠着黄冥纸和十数支竹棍白纸做的祭柳。
辰耀和辰时寻了数日也没能打探到棠儿的消息,祸不单行,婆婆病危,母子三人陷入无望之中。
门板上铺着稻草,婆婆整整齐齐穿着纸制的寿衣,双眼半开半闭,深陷在眼窝里,僵尸般干枯的身躯颤抖不停。
顾清秋面色憔悴,不住抹着眼泪,轻声安慰道:“棠儿有事赶不回来,您安心去吧。”
婆婆喉间含糊不清,再努力也发不出声音,目中尽数泪水。
辰时跪行上前,哭道:“婆婆放心,姐姐最挂念您,一定会回来。”
半夜,万籁俱寂,婆婆终于提不上气,油尽灯枯,顾清秋再也受不住,放声嚎啕起来。
金凤姐每每想起上回,那股窝囊气又冒上来,偏棠儿这鬼精的丫头三言两语便傍好了九爷,几十年的经验,枕边风的杀伤力不容小觑。
她拿五十两银子给棠儿,说是九爷的意思,往后按月发放。
棠儿心中思绪翻涌,要求将银子拿给家人。
金凤姐安排了马车,同行的还有两个方面阔嘴的打手,姑娘们属于红楼的财产,这样安排自然是防着有人生了出逃的念头。
没有纸人、纸马、纸轿,没有金库、银库、钱库,没有任何能让婆婆带去的东西。
她的一生,历尽了人世间的贫苦和病痛,灵魂离开枯萎的躯壳,算是解脱了。
悲痛和无力感在狭小昏暗的室内不断蔓延,无形地吞噬着人们对于命运的挣扎意识。
这一刻,棠儿双腿一软,重重跪在婆婆灵前,泪水涔涔而下,无尽悲辛涌上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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