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他们这些忍惯了的人,他那刚认不久的小徒弟就红了眼圈,十分不舍的样子,谢启第一次见有人因为他的离去而伤心落泪,简直是折杀他了,便弯着腰用袖子给小徒弟擦了眼泪,尽力温声哄着:“你这样子,怎么去刑部呢,会被欺负的。”
顾小公子咬着嘴唇,泪珠一颗颗的滴在颊面上,“谢大哥,谢您教我这些东西,襄玉会一辈子都记得的。”
他嗯了声,拍了拍少年年轻沾泪的脸。
终于还是有人记得他的好,他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谢启鼻间酸楚,回头扬扬手,带着小福一家子人,头也不回的上了船,船甲板上处处都是分别的味道,他眼眶微湿在甲板上呆了一阵,就喊上小福一家准备回船厢里稍作休息。
“谢少,请稍且留步。”
脆生生的少年声让谢启停住了脚步,小厮模样的少年身穿藕色布衣,白面俊俏,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
谢启记性极好,一眼就认出这是秦府的小厮,以前还给他带过路。
难道是秦敛派人来送别吗?谢启抱着疑惑,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小厮面前:“你是秦相派来的?”
他上次跟秦敛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他这回是非走不可的,绝不会因为秦敛的示弱就留下来。
而后秦敛也像明白过来似的,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好像约好一样,要将那些陈年旧事一同连根拔起,烧个干干净净。
如果这回秦敛只是随惯例风俗办事,让小厮给他送上一封送别诗词,那他绝对欣然接受。
小厮笑意盈盈,双手捧上一张信函:“我家老爷知道谢少今天要走,就让小的给谢少送来这个。”
这墨宝,是不是太小了点?
谢启看看小厮的明亮笑容,再审视了一下那薄薄的信函,还是接了过来,当场撕了开来。
是一封简短得不能再短的信。
谢启在一眼扫去的时候,脸色剧变,手紧紧将纸抓在手心里,有什么东西汹涌而来,惊涛拍岸一般,毫不留情的就堵在胸腔间,半晌都喘不气来。
在短暂的脑间发空后,他眼厉如常的看着那依旧笑容不断的少年,字字清晰的问:“所以,现在樊将军在你们秦府里?”
不愧是秦府出来的小厮,就不像他谢家的,从没见过什么世面。
所以就算面对他这样凶狠的表情还是能够言笑晏晏,不曾削减一分那笑容。
他却还不如一个小厮,袖下的手早已经把那信给狠狠揉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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