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站这么一会儿,滕江颜就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真是可怕啊,他想,一个没病的人在这儿住几天怕也会弄得有病吧。
护士叽里咕噜在滕江颜耳边讲了一堆例如“滕江妍清醒不容易”
“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的话,像一杯温暖的鸡汤,可惜是馊掉的,灌得他既暖心又反胃。
滕江妍躺在病床上,病恹恹的,眼睛都睁得不算太开。
当然,可能是眼睛水肿的缘故。
她不止眼睛水肿,整个人全身都有肉眼可见的水肿,身上插满了仪器,脖子都切了插了呼吸管。
她金色的头发已经不复存在了,唯有蓝色的眼睛,倒是显得和这个隔离服相得益彰。
她为什么还活着呢?滕江颜不解的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离她更近一些,仿佛有种靠近这个女孩就能了解她的念头冥冥牵引。
滕江妍在床上躺着,很努力的想要挤给他一个笑容,连带着嘴上说了两个字,看嘴型似乎是“弟弟”
。
床头监控仪器的护士看他来了,便自觉给他让了位置,难得偷闲的跟另一个护士一起上厕所去了。
滕江颜不由自主的坐到了凳子上,没有收起的美工刀趁着弯腿的功夫把他裤子划了一截儿,露了个刀头出来。
“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不过我肯定比你更惨一点,因为你身边的是爸爸,他应该更能保护你一些。”
滕江颜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这个人,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自己过后,得出了一个确切的结论——是的,我是恨她的,可是我不希望她死,因为她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滕江颜说到这儿,看到病床上滕江妍突然转变的脸色,带了一丝兴奋的微笑,彬彬有礼接着说:“姐姐,你知道我在说谁的。
你真辛运,我们明明是龙凤胎,运气却是天差地别,你能离他远远的,可我得在他眼皮子底下委曲求全的活着。
他前不久还□□了我,我想想,唔……大概半个月前。”
滕江妍听到这儿呼吸一滞,手指微微蜷曲,抓得床单都起了褶子,甚至静脉处的针头都回了血。
“我被他逼到出现人格分裂,也是可笑,不过爸爸没跟你讲过吧?我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护着两个不知道彼此存在也不知道我存在的白莲花人格,不去争夺身体的主权。”
滕江颜冷哼了一声,伸手把兜里的那把美工刀拿出来,有些阴冷的说:“不过,马上就都全部结束了。”
他起身,看着病床上软弱无力挣扎的滕江妍,有些讽刺的说了一句:“‘唯有透过上帝的恩典,人类才能免于罪孽。
因为罪恶的代价就是死亡。
’不过你不一样,你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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