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族人四分五裂的尸肉缓行,环顾着殓谷的地势,百里弥音实在看不出殓谷有何可藏匿天蚕甲的地方。
蝠雁似乎不愿踏着尸体在谷底蹲伏,扑棱着羽翼低空盘旋起来,硕大的翅膀带起森冷的阴风,引得百里弥音颇心烦,仰头不耐瞥了眼蝠雁。
这一瞥竟发现冰壁上依稀有幽蓝的微光显现,在月色下如青烟萦绕,异常诡异。
百里弥音紧盯着那一小方寸冰壁沉思良久,想起日间下殓谷时并不曾发现异象,许是这抹微光在敞亮的白昼里不甚显眼。
幽光位于殓谷半壁的位置,冰壁陡直深僻,站在冢祀台上自是瞧不见的,唯有殓谷下方可得见,然此前下了殓谷的均是死人。
百里弥音身形一跃,转眼稳稳落在蝠雁身上,驭起它直奔半壁一探究竟。
蝠雁在冰壁上无处落脚,即便仗着一双如勾的利爪亦挂不住它庞大的身躯。
百里弥音不得近距离察看,只能驾驭蝠雁来回折返在半壁间,然蝠雁翼展丈长,终究只能隔远观望,任她如何聚精会神亦看不真切幽光乍现的奥秘。
甫一刻,眉梢已结霜,四肢亦逐渐麻木,百里弥音只觉紧绷的脸颊隐隐有些吃痛,竟是被凛冽寒风刮开了口子,依稀往外渗出血丝。
如此折腾一番毫无所获,反倒冻伤了脸,百里弥音颇为气馁,未多逗留,败兴而归。
因伤痛辗转难眠的百里元掌起冢祀台的烛火,拖着一条伤臂收拾满地狼藉。
望着一地凌乱的羽箭,想到作痛的创口,不禁又气闷起来,随即抬脚踢飞箭囊以宣泄情绪,殊不知刚从殓谷上来的百里弥音此刻正站在他身后的香案旁,漠然看着他。
概是感受到一股冷冽的气息,百里元猛然回头,一看来人,当即吓了一跳,还以为见鬼了。
局促的当口看清真容,但见百里弥音干裂出血的脸颊,转而讶异道:“你的脸......”
百里弥音不予理会,敛了敛眸,视百里元如无物。
殓谷下确有端倪,她却一筹莫展,全然不知当如何攀附光滑的冰壁。
莫说半壁拔高非她的轻功可及,即便使了轻功,临近亦无地撑足,安能细窥迹象。
如入定般笔直立于香案旁,绞着脑筋苦想冥思。
不愿回榻,生怕户绾见到自己风裂的脸庞而担心,宁愿呆在冢祀台静等肌体修复。
如此微小的伤口,想必不出半个时辰便将完全自愈,了无痕迹。
大抵习惯了被百里弥音无视,百里元也不再自讨没趣,见她不搭腔,他也兀自离开了。
和百里弥音单独待在一片屋檐下,空气都像要凝滞了般,令百里元浑身不自在,简直比溺水还难受。
户绾久等不见百里弥音,亦不知她做甚去了,但见卞桑兰的呼吸趋近平稳,不免想出去寻她。
起身给卞桑兰掖了掖棉被,却无意看见其耳后纹的黑色图腾,细瞧下颇觉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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