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把这归罪于苏星回的无意蛊惑,裴彦麟的无端妄念。
因是在她的大婚之夜,莱阳郡公裴度用一根细竹篾抽烂了裴彦麟的脊背。
她观看了那场鞭笞的全部过程。
裴彦麟的伯父给了裴彦麟一个刻骨铭心的惩处,也是她永生难忘的下马威。
这一次别开生面的成人礼,让她亲眼见识到了世家对名声的侧重,对不器荫孙的极致愤怒。
家训严格至此的裴家,已出格过一次的他,如何还会一直错下去。
苏星回不甚明白,摇着头嗫嚅,“不该是这样的。”
她没想到自己会说出口,眼睛顿时酸刺得有些难受。
大概是想到了那皮开肉绽,血流背脊的情形,伴随着响彻夜幕的鞭笞在耳边时,她也有了切肤的痛楚。
裴彦麟却仍是那样疏离地笑着。
他分明听到了,但并不回答她的疑虑,“吃吧。”
手掌递在眼前,是方才为裴麒剥的栗子。
她和他的目光相撞,慌不择路地拈起一粒。
栗子咬碎,残留齿间,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堵在喉间。
突如其来的难过登时就像这火中取栗,她的心尖烧得滚烫。
不该是这样的,她宁肯他死在北伐,也不能让他死在宦官手里,死在这些烂穿肠肺的丹石上。
“三郎,去走走吧。”
她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会被心火吞噬,这一生仍要要死在两人无声的僵持中。
她扶裙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庭阈上的爆竹燃过,陈年旧物很快烧成了一盆灰。
余烬闪烁,她望着飞散的零星星火,才觉今夜的风依然刺骨,而她出来,身上还无御寒的衣物。
苏星回正搓着手臂,一件兔毛斗篷随之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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