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却分明有些心虚。
他皱眉,对枕霄遮掩的态度感到不悦,伸手去抢那只手机——锁屏密码是他的生日,不用猜也知道。
枕霄也不拦,装模作样地躲了两下,见他有平衡不稳的趋势便很快缴械投降,故作可怜道:“那你不许生气。”
倒像是偷看什么美女图片的中年男人,被家妻抓了现行。
他顺势趴在枕霄背上,枕着他的肩膀,嘴里说着“敢看什么不该看的就揍你”
,一边熟练地解锁,从后台软件里找到了对方最近浏览的画面。
然后狠狠一怔,耳朵就烧了起来。
那是他的照片,偷拍的,一整个相册,几百张。
“要揍我了么?”
枕霄摸摸他的头发,笑意温柔,又软绵绵地欺负他,“下手轻点儿,我怕疼。”
他似乎低低地骂了一声傻逼,却也没动手,任由对方转过身来,隔着椅背揽住他的腰——他这才知道枕霄眼底惯常淡漠的坚冰也有消融的时候,融成一池春水,映出潋潋的暖意,很像一支他用尽心思去画,却怎么也画不好的桃花。
于是他俯身去吻那双眼睛,枕霄微怔,随后顺从地闭上了眼,睫毛蹭过唇角,有些痒。
夕阳沉落,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对方”
的场景,那也是一个晴朗的春天,傍晚,云霞烂漫,像融化的橘子糖。
窗外的雨似乎突然下大了,风声卷上窗户,发出隐隐磕碰的响动。
夏惊蛰一惊,从漫长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对上枕霄的视线,松了口气。
春水未融,果然是梦,他想。
倘若枕霄真是儿时不辞而别的玩伴,他反倒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了——喜欢是真的,留恋也是真的,但两种不尽相同的感情落在同一个人身上,便沉重得令他难以面对。
无法若无其事地原谅放下、成为再无交集的故友,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纯粹地去恨他……他好不容易从怨恨里走出来,做好了不会再见的心理准备,即使偶然重逢,也有一百个理由说服自己原谅对方,充其量“揍一拳再一笔勾销”
,然后渐行渐远,心照不宣地淡出彼此生活。
以前他还有想倾诉的事,视对方为唯一能依赖的人,现在却多了个枕霄,渐渐替代了那个儿时玩伴在他心里的地位——倘若真是同一个人,那他那些淡去的怨恨与转移的眷恋,又有何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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