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谢璞不知从哪个多嘴的下人那儿打听出大小姐生病,送过来的滋补珍品全被华年截断,扔进库房里吃灰去了。
养病期间,云裳听说阿宋父亲被摄政王起复,右迁二品巡抚,外任钱塘监修堤坝。
等她再见到白皎皎,时节已将至端午了,赶上天气晴好,栖凰院一应女眷系了蚕丝襻膊,在院里一起晒衣晒书。
白皎皎在一片书香衣色里走来,身上难得收敛地穿了件素净白衫,见了云裳,先是规规矩矩福身见礼:“皎皎来拜,不知皎皎可丑到……”
“停。”
云裳轻晃露在袖外嫩藕般的小臂,“你不丑,你很美,不要再说这句话了。”
她搞不懂白皎皎这一反常态的又是弄什么神儿,白小乡君向云裳借了一套香具,在云裳眼皮子底下认真调出一味香,并请她鉴评。
“很好啊……”
甘醇香气袅袅浮空,正适合春夏之交的晴风晏气。
底料用的是云裳上回告诉她的配方,但明显加入了自己的琢磨,比起品香宴上金絮其外的架子,已不可同日而语。
白皎皎听了如释重负,目光灼灼地望着云裳:“那我有资格拜师太您为师吗?”
小姑娘骄纵归骄纵,但对有真本事的人,历来是认服的,更别说她平生最崇拜的人就是长芸师太。
发觉华云裳就是她朝思暮想崇拜的高人后,白皎皎像发现宝藏一样心脏砰砰跳,却没有第一时间冲到偶像面前。
她按捺着激动的心情,闷在家里苦练调香一个多月,就是想有一个被长芸师太看在眼里的资格。
“原是为了这件事,”
云裳解惑后不禁失笑,“乡君颇有天赋,想学什么我倾囊相授便是,不用这般客气。
如若不介意,和阿宋一样叫我阿裳便好。”
白皎皎喜出望外,觑脸仰视偶像:“那、那我和她的天赋谁更好一些?”
活像个讨糖吃的小孩。
“那自然是你。”
云裳忍不住笑戳美人漂亮的额心,丫头们端上井水湃的鲜果,云裳在乘荫的美人榻上给娇客留了位置,软绵道:“不过有一句话,制香在于熏陶享受,不是用来争驰贬损别人的,其他我不管,你学了我的东西,可不许拿来欺人。”
“知道的,我已诚心向阿宋道过歉了,再说那次也是为了替阿蓉出头,都是一家人嘛。”
白皎皎撒着娇坐下,自来熟地起腻,说起宋金苔,咬着荔枝口齿不清:“她在我家园子看戏呢,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戏迷。”
一两月少见,云裳不知她二人何时这样好了,白皎皎讨好地眨眨眼:“那戏班子是我从外祖母府上借来的,那些孩子生的唱的都好,阿裳得空也去瞧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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