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知她心系自己,是以今晨出府时,并未提及去庆春院一事。
若说了,依照流音爱操心的性子,定会寻好几个侍从紧紧跟着。
可她听沈语安说,侍从一多,逛起花楼来难免束手束脚,一点儿也酣畅。
二人窝在一起合议半晌,最终仍是决定瞒着的流音。
眼下庆春院逛完了,身上的香气加之明日赎买男倌,瞒下柳氏尚且不难,可流音是贴身伺候的侍婢,便是不说,日后也瞒不了多久。
白念眨了眨眼,无从辩驳,她只好拉着流音的手,游说道:“好流音,下回带你一块儿去如何?”
流音险些被她笑意迷惑,就差点头应‘好’。
待她替白念拆完钗环,末了才品出小姐的话外音。
“怎还有下回?”
白念黑瀑似的长发一泻而下,盈盈漾漾地晃在腰间,她缓步踱至一只落地的黄花梨木柜前,“咔哒”
一声开了广锁,素手掰开锁扣后,又从里面捧出一只十寸大小的木匣。
还未待她开口吩咐,流音便抢先一步问道:“小姐,您取它做甚?”
这只木匣子瞧着不大,里边儿装的却满是惹人艳羡的银钱珠玉。
这些值钱玩意虽只是白念身家的一小部分,但在流音看来,也算是笔不小的数目。
“你且将吴管事唤来,我有话要同他说。”
流音愣了一瞬,摸不透她家小姐的心思,可话既吩咐了,她只管照做便是。
正巧今日吴管事未出府门,流音去请时,他正一一核对白府的人手数目。
听闻府上小姐寻他,他即刻放下手里活,随着流音去了扶安院。
屋内,白念随意从木匣子里取出一枚上好的翡翠扳指,见着吴管事时,爽利地塞到他手里。
吴管事只一眼便猜出其中的意思,他后退一步,摆手推拒道:“小姐有事只管吩咐,这扳指,我是断不能收的。”
他来白府也有些年限,白行水之所以将阖府上下的事项交付他打理,便是瞧中他忠心无二、脚踏实地的品性。
白念瞥了一眼未送出去的扳指,垂眸浅笑了一下:“吴管事,这几日府里可是在采办人手?”
管事的点头应是。
“我今日出府时,正巧瞧见一落魄男子,彼时心里一软,便擅自将人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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