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颜拿来了纸给他妈,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不应该认罪,也没勇气反抗正在哭泣的母亲。
他也许应该说:“我没想逼死你们。”
可是没有用,只会引来下一句指责。
也许是兰子颜的青春里没有出现过“叛逆期”
这三个字,所以老天爷用“同性恋”
补上了。
他没拿手机,只带了钥匙,悄悄关上门,把哭声隔离在门内。
他踏出脚步,开始了一场短暂的流浪。
兰子颜没有哭,他哭不出来,只是一口气梗在胸里,亟待发泄。
他沿着大马路,躲在各家招牌的阴影下越来越脱离城区。
高楼小区看不见了,他进入一片农田,穿越人烟稀少的村落,饶了一圈,又回到那条大马路。
天微黑,但他摸不准时间。
天空中的黑云和即将消散的白昼构成的美丽比任何大师的杰作都要动人,如果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兰子颜愿意消散他的生命。
他开始沿着大马路往回走,直到腿酸肚饿,但他依然觉得这条路好短、好短。
总要接受审判的,世界不可能永远和平,人生也不可能永远恬静。
二十年的平淡生活即将被打碎,哦不,是已经被打碎,未来等待他的必然是鸡飞狗跳。
他觉得自己可以接受,于是插入钥匙,打开家门。
桌子上有饭菜,沙发上坐着沉默的父母。
他默默地坐到桌子旁,吃起那些可能是他妈含恨煮的菜,味道和平常无二。
他爸妈都是中学老师,脾气温和,不爱与人结怨。
他们通常用沉默来表达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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