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雅奶奶宠爱地帮我揪掉毛衣上的毛球,抚着我的后背宽慰说:“你会迎来新的人,小莱茵。”
我泣不成声,那一晚无言地抱着她,黑夜似乎变得特别短暂,一个眨眼的功夫窗外的天际就泛起清明,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耀进客厅时,尼雅奶奶呼吸变得浅浅的,直至消失。
米夏闻讯赶来后,把失魂落魄的我从沙发上扯起来。
他在报纸上登上了讣告,许多奶奶的旧友都来参加了她这场由街头地痞流氓操办的葬礼。
我和米夏在葬礼上抱头痛哭,叫米夏那一众小弟都看傻了眼。
葬礼结束后,我时常觉得屋子太过空旷,米夏说我该找个室友,正好也可以收点房租贴补家用。
我虽然和米夏的那个小组织藕断丝连,但他从不让我经手他手上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用他的话说是不想拉我下水,要死就死他一个就好了。
二月的一个安静的下午,日暮暖黄色的光从玻璃窗透进来,我正躺在沙发上抽烟,看着烟雾缭绕在余晖中,空气中有一种旧木头混杂石灰的味道,来自于附近被修葺和翻新的建筑物。
这个城市要变了,我的柏林,即将焕然一新。
抽完三根烟,本就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更加混沌,似乎难以聚焦,我突然想起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脑子昏昏沉沉的,就连房门被敲响了三遍都没听见。
好不容易迫使自己清醒,我站起身,拖着疲软的身子打开了门。
“穆勒先生吗?”
声音响亮,带着浓重的德累斯顿口音,我抬起眼睛,无神地打量眼前这个红头发的年轻人。
嗯,长得挺漂亮,狡黠的棕色眼睛,线条独特的鹰钩鼻,锋锐的唇角让他看起来像个无利不图的奸商,但笑起来时又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显得憨态可掬。
“您是?”
他穿着考究,衣领浆得雪白,灰黑色的套转崭新而考究,精准地勾勒出他瘦削的身材。
米白色安茹式的羊绒手套上秀着一个小而精致的金色纹饰,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很名贵的剑桥包。
他眨了眨魅力十足的棕色眼睛,脱下手套向我伸出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右手。
“在下是艾伦·克劳德。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您的招租广告,提前打电话联系过您,但并无人接听,只能冒昧来拜访您了。”
我和他握了握手,他的手心暖烘烘的,而我则冒着冷汗,我突然感到胃在痉挛,痛苦地皱了下眉头。
艾伦·克劳德似乎没想到我现在是这副模样,他皱了皱眉,关切地问:“您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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