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突然口齿清晰地出了声儿,把胡一平吓了一跳,差点没把后视镜掰下来。
他低头一看,姑娘眼睛都没睁,两只手臂交叉在胸前,窝在面包似的衣服里躺得安详,只是嘴皮子又动了动。
『你说恋爱是件多好的事儿啊,开心,快乐,manysplendid.』胡一平这才确定真的是明明在说话。
『嗯。
是的吧。
』胡一平没完全听懂,却启动车子,附和道。
『但是你说这么美好的事,为什么要选择……这么痛苦的道路?』明明依旧抱着臂,微微睁开了点眼睛,却看着副驾后视镜里东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
『……其实……也没有很痛苦。
』胡一平咬着干裂的嘴唇,他本以为自己就算急得上头也没多表达心事,不想根本瞒不住这丫头。
明明却朝后车厢努了努嘴:『没说你,我说他呢。
』她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好吧,饼哥,那么你觉得恋爱是什么?』
胡一平搜索枯肠。
但是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他记得的话,都是丁海闻说给他听的,又或者——
『你觉得大海很美,但是下过水就发现,海水既咸且苦,你游得不好,还会被呛到,终于你害怕了海,却囿于它的美,就住在海边,每天望着它。
』他做了弊,他根本没觉得这是爱,他只是听过关正辉小结他那卑微而无望的恋情,『你在等,等哪一天海水变甜,等哪一天水钻进你的耳朵鼻孔肺泡里也不会窒息。
』
『哈哈。
』明明听着笑起来,『你真的去香港上学了吗?』
『不会的。
』他自顾自地讲,『你等不来那一天的,你只会等来一场海啸把你一生都卷进去。
』
他们的车,一路向西往暗里开去。
把明明送回了家,胡一平以为要费很大劲才能把丁海闻从后车厢里扛下来,没想到还挺轻巧,山里天亮得晚,这时候也几乎都白了。
『你把门修了啊……』丁海闻挪着步子走,见以往破破烂烂的木门拆了,换成了两扇不锈钢的金属门,却一如以往地不上锁,门上结了霜,他摸一把那门,便留下几道指印。
『对,我还修了厕所,现在不但有抽水马桶了还装了热水器,』甫一进门,胡一平直接打横抱起了丁海闻,『一开就有热水,阿闻先洗个澡吧!
我去给你倒水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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